寂靜的春天: 第十六章大災難的徵兆


如果達爾文今天還活著,昆蟲世界將會使他又驚又喜,因為昆蟲證實了適者生存的理論。強力的化學噴洒之下,比較弱的昆蟲就被淘汰了。現在,在許多地區以及多種昆蟲之中,只有最強壯,最能適應的留下來對抗我們想要撲滅牠們所做的努力。


  五十年前,華盛頓州立學院昆蟲學系的美蘭德教授問了一個純粹是理論問題:「昆蟲能產生抗藥性嗎?」如果他不知道答案或很晚才知道,那是因為他太早問這個問題了,在還沒有ddt以前,無機化學物質的用量以今天的標準來看實在很少,而噴藥後能存活的昆蟲,不過寥寥數隻。美蘭德教授在對付聖荷西介殼蟲時曾遇到困難,幾年來噴洒石灰硫黃合劑的效果一直都很令人滿意,但是後來在華頓州的克拉頓地區,介殼蟲數量竟然回升,且比其他地方的介殼蟲更難撲滅。


  突然間,美國其他地區的介殼蟲好像也變得一樣不易消除,就算果農再怎麼勤於噴藥,劑量用得再多也無濟於事。中西部上千畝的上好果園,就被具抗藥性的昆蟲給破壞殆盡。


  接著,在加州人們把帆蓋在樹上用氫氰酸薰的方法,也開始不再奏效,使得加州柑桔試驗所在一九一五始研究這個問題,得到抗藥性的另一種昆蟲是捲葉蛾,那是在一九二○年代,在這前,人們已用了砷酸鉛四十年,效果一直都很好。


  然後,ddt及其相關物質引來了抗藥性時代。對昆蟲再沒有知識的人,或最不了解動物繁殖動力的人,也可以看出在短短幾之間,出現了嚴重的問題,但人們卻遲遲無法領悟到昆蟲有對抗化學物質的能力,只有擔心昆蟲會傳染病菌的人,才會想到情況的危險。而農業從業人員卻還滿懷希地期待更新毒性更強的化學物質問世,儘管現在的問題,就是這種觀念所造成的。


  雖然人們遲遲不能了解昆蟲抗藥性的現象,抗藥本身的發展很快。在一九四五年前,只有約十二種昆蟲有抗藥性,這時尚未有ddt。但是自從新式的有機化學物質問世,以及新的噴洒方式開發以來,有抗藥性的昆蟲種類急遽上升,於一九六○年達到一百三十七種 這數字想必會繼續增大。目前有關這方面已發表的專業性文章,就超過一千篇。世界衛生組織已向全世界三百多個科學家求救,宣佈:「抗藥性是目前控制病媒計畫中最重要的問題。」英國著名的動物群體學專家,查爾斯.愛可頓博士說:「我們現在看到的,只是大災難前的預兆。」


  有時,抗藥性的發展快得連宣佈防法成功的文章筆墨未乾,就得再著文追述。例如在南非,牧牛業者久為壁蝨昕所困擾,有的農場一年就損失六百頭牛。壁蝨近年來對砷液已有抗藥性,後來試用六氯化苯,在短時間內情況似乎有所改善。一九四九年初期,有報告宣稱有抗砷性的壁蝨可以輕易用新的化學物質對付;同一年,又不得不發表說壁蝨已產生了抗藥性。一九五○年,皮革商務雜誌一位作者便就此情形寫道;「這重新聞只靜靜地在科學圈裡流傳,或出現在海外新聞的小角落,但是若人們真了解事情的重要性,應用巨大標題,像對待原子彈發明一樣地報導。


  雖然昆蟲抗藥性主要是和農業及造林有關,可是也是事關大眾健康的問題。昆蟲和人類的疾病自古以來就是密不可分的,蚊可以把單細胞的的瘧疾病菌注入人的血液中,此外還有其他蚊子傳播黃熱病及腦炎。家蠅雖不會咬人,卻會讓人的食物污染到痢疾桿菌,同時在世界許多地區,牠們是眼疾的主要傳播媒介;其他昆蟲傳播的疾病還有體蝨傳播的傷寒、鼠蚤的鼠疫;采采蠅的非洲睡眠症、壁蝨的各種熱病等等。


  這些都是亟須解決的問題,沒有人能漠視昆蟲所傳播的疾病,問題是,現有的方法正在使情況快速惡化,再用同樣的方法去解決這個問題是明智之舉嗎?我們已聽了很多控制昆蟲傳播媒介而戰勝傳染病的故事,卻很少聽到故事的另一面──失敗,或勝利的短暫;後者又再次地又證明,我們的努力只會使昆蟲更強壯,更糟的是,我們可能已經破壞了作戰的武器了。


  世界衛生組織聘請加拿大著名的昆蟲學家,布朗博士,全面調查抗藥性的問題。一九五八,布朗博士在發表的著作上寫道;「距開始運用強力的人造殺蟲劑在公共衛生計畫上不到十年,技術上最大的問題是,以前可以控制的昆蟲已經產生了抗藥性。」世界衛生組織除了出版朗布博士的著作外,還警告說;「如果再繼續用猛烈的手段對付昆蟲傳播的疾病,如瘧疾、傷寒及鼠疫等,將會有嚴重的後患,除非能儘速解決抗藥性的問題。」


  會有什麼後患呢?具有抗藥的昆蟲,幾乎包括所有在醫學上有重大影響的種類,顯然蚋、蝶蠅及采采蠅還未產生抗藥,但是目前全球的家蠅與壁蝨都已有抗藥性,瘧蚊撲滅計畫受阻是因為瘧蚊已具有抗藥,鼠疫的主要媒介──東方鼠蚤,已證實有抗ddt的能力;每一洲的國家及大部分的島嶼,都有許許多多其他種類的昆蟲產生抗藥的報導。


  第一次把現代殺蟲劑當作醫學用途,大概是在一九四三年聯軍在義大利向人噴洒ddt以預防傷寒。兩年之後,又用大量ddt撲滅蚊。一年後才有麻煩的徵兆出現,家蠅蚊開始有抗藥性。一九四八年,人們試著在ddt添新的化學物質──克羅丹。這次效果持續了兩年之久,但是到了一九五○年八月,抗克羅丹的家蠅出現了,而同年年底,所有的家蠅和瘧蚊似乎都不再受到克羅丹的影響。抗藥性的產生,就和新化學物質的派上用場一樣快速。到了一九五一底,ddt,美蘇西格格、克羅丹、飛佈達及六氯化苯都不再有效了,而家蠅,已變得「多得不得了」。


  在一九四○年代未期的沙丁島,也發生同樣的事;在丹麥,含ddt的殺蟲劑是在一九四四年開始使用的,一九四七年對許多地區的蒼蠅已經不再有效。在埃及一些地區,家蠅在一九四八年前就已有抗ddt的能力,改用六氯化苯後,效果也持續不到一年,有個埃及村特別能代表這個問題。在一九五○年殺蟲劑對滅蠅很有效,同年的嬰兒死亡率降了將近百分之五十;然而隔了一年,家蠅已具有抗ddt丹的能力,其量回復到和以前一樣多,而嬰兒死亡率也是。


  在美國的田納西流域,能抗ddt的蒼蠅在一九四八就已很普遍,接著在其他地區的情況亦然。用地特靈的效果也很糟,因為有些地區蒼蠅,在不到兩個月的時就產生了抗藥性,在用過所有能用的氯氫化合物後,當局遂改用有機磷化合物,但是同樣的事情又發生了,目前專家們的結論是,「殺蟲劑對家蠅已經毫無效用,只能回頭來用環境衛生的手段了。」  


  最早運用ddt而效果最為人所大力渲染的,就是在義大利拿波里的體蝨消滅計畫。數年之後,於一九四五到四六年間的冬天,在日本與韓國困擾兩百多萬人的體蝨,也再度讓ddt成功地消滅乾淨。但是在一九四八年,西班牙企圖撲傷寒病菌的計畫並未成功;雖然如此,實驗室測試的結果卻相當好,使昆蟲學家相信體蝨不會發展出抗藥性,一九五○年五一年冬天,韓國發生了令人驚異之事;在韓國士兵身上噴ddt,體蝨的數量反而增多,從他們身上放集體蝨而測試時,發現百分之五的ddt藥粉絲毫不影響其死亡率。同樣的結果,也發生在取自日本東京的流浪漢、板橋的收容所,以及敘利亞、約互和埃及東部難民營的蝨子身上;因此可證實ddt的蝨子的國家擴展到伊朗、土耳其、依索匹亞、西非、南非、智利、德國、南斯拉夫、阿富汗、烏干達、墨西哥,以及坦干伊喀。此時,早期在義大利的成功也就失去了意義。


  至於瘧蚊對ddt產生抗之事,最先是在希臘發生的。一九四六年大規模噴洒之後,效果很好,不過到了一九四九年,有人注意到很多成蚊聚集在陸橋下,而噴過ddt的房屋和畜棚並無牠們的蹤跡,很快地,瘧蚊在屋外聚集的地點擴展到洞內、倉庫、水溝以以及橘子樹葉和樹幹上,顯然瘧蚊對ddt已產生了抗性、只消逃至屋外息就能康復。幾個月之後,牠們已能留在屋裡,在過ddt的牆壁上休息。


  目前的情勢已極為嚴重,上術的例子不過是些前兆罷了。產生抗藥性的蚊子,正以驚人的速率不斷增加。在一九五六年,只有五種蚊子具抗藥性,到了一九六○年,已增加到二十八種,包括西非、中東地區、中美洲、印尼,以及東歐等地區的瘧蚊。


  至於其他種蚊子,情況亦同;其中有些是傳播他種疾病的媒介。在世界上很多地區,有一種能傳播橡皮病的熱帶蚊已產生高度的抗藥性。在美國,傳播某種腦炎的蚊子也具抗藥性,更嚴重的是,這問題也發生在散播黃熱病的蚊子上;幾世紀以來,黃熱病一直是世上最可怕的傳染病,而且具抗藥性的蚊媒,已在東南亞出現,在加勤比海地區也已相當普遍。  


  抗藥性對瘧疾及其他疾病的後果,世界各地已有記錄顯示出來。一九五四年千里達突然暴發黃熱病大流行,因為沒有藥物可以遏止蚊子的滋生。在印尼和伊朗也暴發過瘧疾大流行。而希臘、尼日和賴比瑞亞,繼續有蚊子散播瘧疾。在美國喬治亞州,本來蒼蠅防治已減少了痢疾羅患率,但是一年左右罹患率就又回升;在埃及,也因蒼蠅防治使急性結膜炎病例減少很多,但好景卻維持不至一九五○年。


  此外,佛羅里達州鹹水沼澤裡的蚊子也有抗藥性的徵象。這些蚊子並不攜帶病菌,所以對人類健康無重大影響,但是卻干擾了人的經濟活動,因為這些成群嗜血的蚊子使佛羅里達州沿岸廣大區域不適居住,雖然有滅蚊的計畫,可是效果往往不彰,而且就算有成效也是短暫的。


  一般的家蚊也在處產生抗藥性;就憑這一點,社區人員就應該停止定時大量噴洒殺蟲劑的措施。在義大利、色列、日本、法國,以及美國各州,如加州、俄亥俄州,紐澤西州及麻州等地,這種蚊子已能抵抗多種殺蟲劑,特別是眾所通用的ddt。


  另一個問題是壁蝨。散播斑疹熱的木壁蝨,最近已產生抗藥性,而犬褐壁蝨的抗藥性早就經過證實。這對人和狗都是大問題;犬褐壁蝨是亞熱帶的品種,因此在北方如紐澤西州出現時,在冬天必須住在有暖氣的建築物裡,而不是戶外。美國自然博物館的約翰.巴利斯特於一九五九年夏季在報告中提到,他接到許多從中央公園附近公寓打來的電話,他說:「有時整棟以寓都有小壁蝨,很難去除。狗會從中央公園把壁蝨帶回來,然後壁蝨會下蛋,蛋在公寓裡孵化出來。ddt、克羅丹或大部分現代殺蟲劑都沒有什麼效用。紐約市在過去是很少有壁蝨的,現在卻到處都是,從紐約、長島、威都斯達一直到康乃狄克州都有,特別是過去五、六年間。」


  在北美洲許多地區,德國蟑螂也已對克羅丹產生抗藥性。過去撲滅害蟲的業者最常用的便是克羅丹,現在改用有機磷化合物。不過,抗藥性使業者面臨下一步無殺蟲劑可用的問題。


  負責撲滅昆蟲傳染性疾的機構,在抗藥性產生的時候只是從一種殺蟲劑改到另一種,然而,就算化學師能不斷供應新的殺蟲劑,也不能永無止境如此下去,布朗博士已指出;我正走在一條「單行道」上,沒有人知道路有多長,如果在撲滅傳播疾病的昆蟲之前就走列死巷,那我們麻煩就大了。


  至於破壞農作物的昆蟲,情況也是一樣,早期使用無機化學物質的時代,大約有十二種和農業有關的昆蟲具有抗藥性,現在這數字已增加許多,這些藥物有ddt六氯化苯、靈丹、托殺芬、地特靈、阿特靈。甚至人們抱有很大希望的有機磷化合物,在一九六○年,破壞農作物的昆蟲中已有六十五種具有抗藥性。


  美國農業上第一個對ddt有抗藥性的昆蟲,出現在一九五一年,距ddt開始使用才不過六年時間。或許題最大的是卷葉蛾,鄉全世界幾乎所有種植蘋果的地區,捲葉蛾都已有抗藥性。而具抗藥性的白菜蟲又是另一個嚴重的問題。美國許多地區的馬鈴薯蟲也具抗藥性,具抗藥性的除了六種不同種類的棉花蟲外,還包括薊馬、果蠅、浮塵子、毛毛蟲、螨、蚜蟲及鐵線蟲等等。


  對於抗藥性的問題,化學公司想必很頭痛而不願去面對。甚至到一九五九年,有一百多種昆蟲確已顯出抗藥性,但是在農業化學界一切重要刊物還在討論抗藥性是「真實的還是想像的」。希望化工界有一天能面對現實,這種問題不會自行解決,而且對經濟也會有不良影響用化學物質防法昆蟲的費用一 直在持續上漲,囤積殺蟲劑不再是個辦法,因為今天最有效的殺蟲劑可能明天就失敗了,用大量財力宣傳殺蟲劑可能收不回成本,因為昆蟲再度證明了對付大自然是不能用蠻力的。而且,無論科技的發展有多快,即使有新的殺蟲劑發明出來,我們終會發現,昆蟲還是快了一步。


  達爾文自己恐怕也找不到比昆蟲的抗藥性更好的例子來說明物競天擇的道理了。在昆蟲族群中,每一隻的結構,行為與生理都不相同,唯有最強壯的才能抵抗得了化學物質,而弱者就被淘汰了。存活的昆蟲,都有某種特質讓牠們逃過化學物質的毒害,這些就成為新一代昆蟲的父母,單藉著遺傳,新的一代便具有這種「強壯」的特質。所以不可避免的,噴洒的化學物質威力愈強,後果就愈糟糕。經過幾代之後,族群的成員不再有強有弱,而是清一色都是強壯的。


  昆蟲發展抗藥性的方法也許有很多種,但是還沒有人充分了解其中的過程。有些昆蟲似乎因為具有優越的構造而逃過化學物質的防治,但是並無證據支持這種想法。不過,某些種類具有免疫力倒是真的,這結論是從布 利耶爾 博士的研究而來,他曾在丹麥斯賓福比的蟲害防法所觀察蒼蠅,他寫道:「牠們在ddt裡自由自在地玩樂,就好像原始的武師在燒紅的煤炭上面跳躍一樣。」


其他國家也有類似的發現。在馬來西亞的吉隆坡,蚊子起先一碰至ddt就趕快離開室內,等產生抗藥性後,牠們就留在噴有ddt的牆上休息。在台灣南部有個軍營,從中蒐集的壁蝨身上竟然沾有ddt的粉未。若把這些壁蝨放在噴過ddt的布上,牠們仍能活一個月,而且照常產卵,幼蝨也順利孵化、長大。


  不過,抗藥性並不一定是由身體構造改變而來。能抗ddt的蒼蠅具有一種酵素,可將ddt 轉化為毒性較低的dde。只有具抗藥性基因的才擁有這種酵素。當然,這是有遺傳性的。至於蒼蠅和其他昆蟲是如何解毒有機磷化合物,則還不是很清楚。


  昆蟲的某種行為,可能也有助於牠們的抗藥性。有人注意到,有抗藥性的蒼蠅多停留在未噴過藥劑的平面上。而家蠅則停在同一個地方動也不動,以致大大減少和殺蟲劑接觸的機會。有些瘧蚊,一遇噴洒就趕快飛到戶外,減少和ddt接觸的時間。


  發現抗藥性通常需要兩到三年的時間,但是有時只需一季的時間或甚至更短,而長的則可能要到六年,每年昆蟲能產生多少代,在這方面極為重要,而這一方面又因種類和氣候而異。例如:加拿大的蒼蠅發展抗藥性比美國南方的蒼蠅慢,因為南方長而炙熱的夏天增快繁殖的速率。


  有時,人們會滿懷希望地問道:「如果昆蟲能產生抗藥性,人類是否也能?」理論上是可以,不過將花上數百或數千年,所以對現況於事無補。抗藥性不是在個人身上發生的;如果他天生就有某種特質,比別人不易中毒,則他很有可能會存活下來生兒育女。因此,抗藥性是在一群人中經過數代之後發展出來的。人的繁殖率大約是每一百年有三代,而昆蟲的新一代卻可以在幾妖或幾個星期中產生。


  荷蘭植物保護局局長白吉爾 博士認為:「有時寧可犧牲一點,也不要什麼都不願犧牲,以致斷送最後致勝的武器,最實際的方法應是「噴愈少愈好」,而不是「噴愈多愈好」儘量不要給害蟲施加壓力。」


  不幸的是,美國農業局並不採納這種建議。該局一九五二的年鑑談的全是昆蟲,他們知道昆蟲產生抗藥性,卻說道:「要防治昆蟲,勢必要增加噴藥次數或劑量才行。」他們倒沒提到,等到所有殺蟲劑都用光了,只剩下能把地球上除昆蟲外的所有其他生命都消滅的物質可用時,怎麼辦?


  白吉爾 博士說道:「顯然我們正走上一條危險的路。我們必須努力研究其他防治昆蟲的方法,不是化學性的,而是生物性的方法。我們的目標,應該是小心地將大自然引向我們想要的方向,而不是使用蠻力


  我們需要有長遠的眼光與理想,而這卻是許多研究人員所缺乏的。生命是個奇蹟,非我們能力所能理解,所以我們應該尊重生命,即使是我們必須奮力對付的。以殺蟲劑為手段,就證明了我們既無知也無力導引大自然行進的方向。謙卑為上,沒有理由在這種時候自以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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